白塔

-我们找到米那斯提力斯的时候,它已经荒无人烟,成为一座空城-

旧城白塔,故人遗梦。

【兼雪】花事杳不知 樱缘 (5)

(4)   (6)

吃我安利!!吃我安利!!【哭着喊着】

章五

江雪踏上木屐,把怀里狐狸放回木造,准备拉上障子。和泉守拍拍他,示意他把狐狸抱上:

“两只都抱上吧,”他耸耸肩:“分一只给我,房间里已经不安全了,最好能留在身边。”

“发生过类似的事情,是吗?”

“哎,是啊……”和泉守捞过其中一只:“在行军途中——啊,就是上个冬天。对方不是改变历史的敌军,看上去就是那种游荡分子,被卷进结界的除了我们那个队伍还有一些小姑娘,当时我们把女孩子们安顿在一所神社里,再出发去找人,结果小姑娘们都成了人质。”

走到庭院里,和泉守揉揉脑袋。

“这个地方我不熟啊,左文字君你能带路吗?”

江雪还在安抚有点焦躁的狐狸,抬头看着他,皱皱眉。

“……去哪里?”

“因为不知道结界的范围有多大,好像也没有办法估算核心的位置,不如就从你觉得最重要的地方开始搜起吧?”


空中电闪雷鸣,天光渐渐转赤红,结界内部的空间不够稳定,因而产生怪相。

初步商议之后,江雪先带和泉守去看庭前的枯山水。整个居所的风水中,“湖”或者“池塘”一类带水的东西都比较特殊。

“水是一种巫术中常被借用的媒介,”江雪折起一边肩膀,让小优搭在自己的臂弯之中:“在稳定的条件下,水会形成镜子——而镜子通常象征着门和通道。”

“……真是学识渊博。”

“恰好喜欢。”这人像是咬到舌头一样,尴尬地挤出回应。

和泉守不太明白风水什么的,对他来说,学烹茶都够呛,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,既然不能被人力左右,就听天命去好了。

“反正就是不祥,对吧。”他总结到。

江雪没理他。

从之前追着织子和小优过来的那条路折返,很快就回到了前庭回廊,蓬草青竹之间隐约看见了水景。结界内无风,小池如镜,映照出猩红天色,骤然雷鸣闪电劈开一片静谧,落下诡异的阴影,才卷起一两处细小涟漪,很快又消失。只有缓缓推动的水波,昭示着地下暗流涌动,水系自然更替。

“很平静,”江雪端详了一会儿,回头向他求证:“像是……核心所在吗?”

“核心可以被伪装,”和泉守只能这样回答他,所有的注意力都还在池水上。其实比起池塘,他宁可叫这个地方湖,刚才一路过来,他向江雪问了这里水系的构造,为了保证活水供给,除居所表面河道之外,这片池塘下掘有数条通向山间溪流的水渠。

江雪向前走了些,这片水岸边种着萍蓬草,他蹲下去,手指探入水中,轻轻地搅动了一下。

“大师。”

和泉守在背后喊他,声音有点古怪,他回过头去,对方皱着眉头,一只手已经按在刀上了。

“……怎么?”

“还是不要站在湖边吧,你不是说的吗——这种东西平时就够诡异的,何况是在结界里,不要掉下去了。”

江雪抬起手,站直身子,回转过来。

“兼定君有什么发现吗?”

“说不上来,”和泉守摇头,他把自己抱的那只狐狸放在地上,空出手来揉了揉头发:“我确认一下,你是不是说——呃,这里的水都是活水?”

“确实。”

“可是在结界里,一切和外界的关系都是被切断的。”这位年轻的太刀做了个劈斩的手势,看向池塘的表情也很凝重:“就算是连接着溪渠的水源也是,应该是完全被切断的。”

这就是说,池塘现在,就应该像镜子一样,没有任何波澜。可刚才试水的时候,江雪明显感觉到了暗流——与平时湖底暗渠换水时的暗流相差不大,因而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。和泉守这么一说,简直让人毛骨悚然。

但对方这样暗示,还转弯抹角地让他离开水边,已经把意思表达的相当清楚了。

水里有东西。

“我——”

和泉守面对他,猛地睁大眼睛,瞬间拔出刀具。

“小心——!!!!”


巨大的水幕骤然掀起,隐匿于湖底的阴影随水而腾起,以万钧之势向岸边的江雪扑去。和泉守被向他袭来的巨大水柱阻挡难以前进,反手斩开数道激流,正看见江雪左文字拔刀。

幕天席地的白色巨浪之下,那个人如柳叶般旋身,白衣胜雪,刀锋如练,仿佛天地混沌之中唯一清明。太刀刹那间引尽光华,逆风斩去,在狂澜之中将水幕破开一道数丈的缺口。

水幕后的妖邪也因此显露真容,巨兽亦受刀风所伤,发出狂躁可怖的嚎叫,不过瞬间,第二道水幕从湖中拔地而起,裹挟碎冰而来,和泉守再挥刀格挡,不料水势竟生生在空中变了角度,忽然由攻击他而折向江雪。

与此同时,第三波潮水瞬间涌起。

“躲开!”

和泉守几乎未经思考就扑上前去,将那人按倒在地,硬生生挡下一击。他还未想起要叫痛,巨浪已经打来,将湖岸全部淹没。

窒息的无力引着酸楚向四肢百骸流去,背后所受的全力一击成了压倒和泉守的最后一根稻草。江雪左文字揪着他鞘衣上的铜饰,微微皱着眉头,这是他晕厥过去之前记得的最后一个画面。

靠……这人有点懊丧地想,耍帅失败。


和泉守梦见战火。

他总是很清醒地做梦,梦见那位与自己同名的刀匠,梦见土方岁三,梦见函馆,梦见千军万马的战场,梦见旧相识。以前他总是在梦中哭,有时候堀川发现了,就会把他从噩梦里叫醒,然后给他擦眼泪,说“兼桑还是小孩子啊”。太刀的成年岁数是一千年——短刀是三百年,那些短刀成年之后,体量容颜和心智都不再发展,永远像小孩子,而在太刀中,只有和泉守还在慢慢长大。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,可在梦中,看着故友在既定的死路上彳亍,或哭笑,或吵闹,居然真的渐渐麻木了,明白这些事情人力所不能及,因此也无需悲伤,就像心口一块石头,慢慢敲打琢磨,开始觉得疼痛,到后来就只剩下空虚和无奈。

有的时候他还会梦见别的,像是花瓣啊,水流啊,晚霞里的蜻蜓之类细碎的东西,莫名其妙。他原本不是浪漫的人,这些东西平素见得也很少,在梦中却让人觉得熟悉异常。

更少的时候,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梦中,闻见水沉香,看见沉寂的佛陀,面前有人,或许青丝白发,或许僧俗,说着听不清内容的话,却让人无比安心。


“兼定君,和泉守兼定?”

他从梦中惊醒。

水沉香的味道在空气里氤氲飘散,一只素白手腕从他眼前掠过,挂着檀黑色的珠串,接着冰凉的手背贴上额头。

“……万幸,没有大事吧。”

“呃——”和泉守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揍过一遍,浑身上下都疼,略微动动脖子就听见了“咔嚓”的响声:“嗷,好痛。”

他想起来了,他们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结界里遇到了一只会操纵水流的妖物,那个东西外形如蛇,应该是一把生锈的打刀。

“锈刀……是什么?”江雪收回手,把茶盏推过去,抬头问了一句。和泉守昏迷之后,水很快退去,这是掩护那个怪物退去的手段,再之后,江雪就把他带回一间较近的居室,做片刻休憩。

“不是吧?!”和泉守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:“——‘那位’确实说过你有点大条,没想到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
江雪低下头。

“实在是抱歉。”

“啊……为了这种事情说抱歉的话,又显得我太粗鲁了。你这个人也是,怎么这么不禁逗呢?”和泉守也觉得失言,摸了摸鼻子,自己拿过茶壶添了点茶:“……这么说吧,这样的怪物,左文字君你平时有没有见过?”

“嗯,虽然不常见,而且那时也没有遇到过所谓‘结界’。”

“对他们印象如何?”

江雪愣了愣,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问题:“平时遇到,就当做邪物除去了……如果真的要说,能从中感受到绝望和怒火。”

“既然得道高僧都这么说,那必然就是啦。”和泉守耸肩,笑了一下:“这种东西,在他们还没有变成妖邪之前,和我们是一样的。”

他放下茶盏,抬头迎上江雪吃惊的目光。

“都是刀具的付丧神。”

江雪合上眼睛,露出疲惫的表情。

“真是……让人意想不到。”

“在无穷无尽的时间里,被遗忘,被抛弃,被作践……那种感觉我并没有体会过,但大多数太刀都有。”和泉守苦笑,叹了一口气:“我一直都在努力证明,自己作为年龄最小的太刀,并不比前辈们差到哪里去,但这一点,却怎么也没有办法相比——在光阴长河里随波逐流,带着骄傲的记忆,忍受死一样的寂寞——并不是所有刀都能熬过去,就像那些怪物,对自己的旧事耿耿于怀,抱着执念,在绝望和痛苦中生锈,变成了现在的样子。”

“而且,其中有很大一部分的锈刀仍然保存着思考的能力,没有变成彻头彻尾的怪物,别有用心的人将他们组织起来,妄图篡改发生过的事情——那些锈刀就是审神者现在面对的敌人,‘阻止他们改变历史’则是她唤醒我们的原因。”

“这一部分,她告诉过我。”江雪点头,从和泉守告诉他锈刀之事之后,这人就一副无比疲惫的样子:“……我累了,抱歉。”

“啊,是我失礼了,明明刚遭遇战斗,现在却拉着你说个不停。”

对方点头,倚着障子靠在门边,将自己的那把太刀拦在怀里,合上眼睛准备小憩。

古怪的默契让和泉守没有提起刚才战斗的具体情节,江雪左文字明明有能力自保,他看不出自己为对方挡下那一击的必要性。只能说是本能反应——和泉守看着那个人蜷起身子,在门边沉沉睡去的模样,忽然被心满意足的甜蜜塞满了胸口。

虽然性格有点难以捉摸,却毕竟是个好看的人啊。

困倦袭来,他打了一个哈欠。


ps:早晚要把爱抖露的男友力和战斗力一起刷上来,但是小公主在的话,爱抖露的战斗力完全不够看啊(险些加入打刀豪华午餐手动再见)??

剧透【?】下一章有原创人物,防雷先说一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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